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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杂食,懒癌但催就会更

83/艺旭|若你将我驯化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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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飞鹰传来消息,皓国七皇子即将带兵支援北境……将他虏获,减减皓国的锐气如何?”暮国大殿,将军向国主献言。


“将军有何妙计?”


“臣以为可以派人伪装曾在外游历,现已秘密回国的四皇子,让他与途径金沙城的七皇子相遇,以护送换取结盟为由,将皓国七皇子引诱到本国境内,随后埋伏兵力进行围剿。”


“人选呢?”


“臣前些日子收留了个乞儿,面相与四皇子有八分相像……他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妹妹,作为筹码而言足够了。”


“按你说的办吧。”国主点头应允了此事。


将军回府后,唤来正在为妹妹吉顺编发的65。

“这些天过得好吗?”


“托大人的福,简直不能再好了!”65朝他露出温顺的微笑,满眼感激之情。“若非大人收留,我和妹妹还在街边乞食,这份情我会好好报答的!”


“好!你有这个觉悟很好!”将军像父亲一样拍拍他的肩膀,赞许不断。“我打算将你收为养子介绍给陛下。”


65一惊,迅速跪在地上朝他磕了几个响头,却迟迟没有起身。


“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我唯一的心事是没能为妹妹寻得处好婚嫁让她过上安稳的生活,若是大人能帮我了了此愿,我的性命便是大人的了!”


“小事一桩!”将军爽快道。“不过作为交换,我需要你伪装四皇子厉旭到皓国境内的金沙城,与即将到达的皓国七皇子打好交道,将其引诱到涯月城。”


“边境还有一位常胜将军,名为金钟云,我稍晚会拿画像让你辨认,他可以是这次计划的切入点...若是七皇子有所怀疑,你能将他带来也算能完成任务。”


“事成后陛下定为你划分封地,你妹妹的地位也会因你水涨船高。我会以将军的名义将你妹妹许配给亲王的次子,为她举行盛大的婚礼。那孩子你应该也有所耳闻,总之是庄好婚事。”


听上去很诱人,65沉思半响,问道:“如果我失败了呢?”


“那就用你的性命换你妹妹的。不要想着逃跑,两个月内如果没有在城墙看到你的身影,你妹妹……聪明的孩子,你知道该怎么做。”


65搅着手思来想去,还是败下阵来。


“我妹妹就有劳大人了。”


“这你放心!如果不是我,可能你和你妹妹早就死在街头了,现在对你来说是个机会。”


“从今天起你就不是个只以数字称呼的乞儿了。记住,以后你就是四皇子厉旭。”


“是,大人。”65、不对,厉旭回答道。


夕阳西下,这个少年作为厉旭的第二次人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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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卜城面积较小,人口密集。为了不打扰当地居民的生活,朴正洙等人打算分批进入城获取下次启程所需的物资。金希澈拒绝了随军的贴身服侍,只带着朴正洙率先进城。


他们发现这里民风淳朴,因为刚进城便被推搡着参加一对素未谋面的新婚夫妇的婚礼。


与身旁的大汉交流后,两人才知道这场婚礼如此多人围观的原因——新娘是当地青楼的头牌,被一位米店老板用了三年积蓄赎出来的。新娘笑得很灿烂,是一段嫁对人的佳话。


朴正洙下意识朝金希澈望去,果然见到他神色低落,显然是想到了母亲。


“我有点饿了,走吧?”人声鼎沸,朴正洙只能贴着金希澈的耳朵说话。嘴唇因为人群的推搡不免碰到耳朵的软骨,也不知道是哪一边更加滚烫。


朴正洙左右张望,眼尖地在不起眼的角落发现一扇暗门。趁着大家都在为新郎新娘送上祝贺,朴正洙扯着金希澈的衣袖踹开暗门冲了出去,活像两只撒欢的小狗。


门后连接着七拐八拐的小巷,他们奔跑在迷宫一样的巷里,纯粹的笑声久久回荡。


从前,他们也常像这样从书房背后的暗门偷偷溜出去。


陛下对当时年近十五却仍目不识书只顾着整日玩耍的金希澈很是不满,但对上他那张与死去的宠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又下不来狠手,于是决定派人监督他的学习。千挑万选,选中了和金希澈年龄相仿又博学多才的朴正洙。


那天金希澈正在院子里种种花浇浇水,祭司带着人大摇大摆来了。尽管他们两多次在公共场合对上眼,但都没有私下交流过。自烧娃娃一事后,这是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殿下,这是臣子正洙,受圣命即日起辅助你的学习。”祭司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量级人物,说话总是带有一股高傲,金希澈讨厌这个神棍。


朴正洙朝他行了个礼,两人一齐走进书房。刚进屋就听到外面的锁门声,接着便是祭司吩咐随从没到太阳落山不准靠近书房,切勿打扰七皇子温习。


金希澈是何等人,马上就反应过来这是变相囚禁,心生愤意用力推门,纹丝不动。


“别白费力气了,坐下吧。”朴正洙坐到书桌的内测,望向他的眼神里暗含笑意。


“真是倒了个大霉,遇上你这么个书呆子!”金希澈不死心又扒拉了好一会,手都红了才气鼓鼓坐到朴正洙对面撒气。


朴正洙没理他,低头翻看胡乱堆积的书,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他才终于抬头。


“你不也是书呆子吗?”朴正洙随手拿起一本书,“这些都有翻阅的痕迹,折角看上去是瞎弄,但句下有甲痕,说明你是看过的。”


他又拿起金希澈的随笔,满是涂鸦和一些不明所以的字词。“笔锋刚硬流畅,字也是有认真练过,私下花了不少功夫吧……都被你这暴脾气给忽悠过去了。”


金希澈收敛了嬉皮笑脸,如此直白的剖析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既然这样我也没什么要教的了……我会每日拟一份试题,至于答对答错,你心中有数,除此之外我不会干涉你其他行为。”朴正洙稍微收拾了一下桌面,拿起笔便开始写试题。


“就你还想教我?切,小毛孩……”话没说完,先挨了一尺。


“注意点七皇子殿下,我比你大两岁,按理说你应该叫我哥哥。”朴正洙左手不停,右手的尺子悬在半空扬了扬。


金希澈天不怕地不怕,但只要对上朴正洙的冷脸便心里发慌。可能是他气势太强,也可能是童年阴影太甚。总之,他可算老实了些。


“喂,你不是祭司的孩子吗?按理说你也算德高望重,居然被派来教我这个不学无才的人?”金希澈正面刚不过,但阴阳怪气还是可以的。


朴正洙的手顿了一下,把前面的题目都划掉,重新又写了一份。


“养子罢了。”


半响,一份新鲜的题目摆在他眼前。金希澈结果一看,火气又上来了。


“你把我当小孩吗!?你这些题目我五岁就会了!”


“哦,是吗?我可是考虑到殿下的水平才出的题目……是太难了吗?”朴正洙笑眯眯,小酒窝俏皮挂在嘴角,金希澈再次感受到这个男人的不容小觑。


“你!你欺人太甚!”不过为了保持傻瓜人设,金希澈还是故意写错了一题。


“哦哟~真棒啊,居然只错了一题~”金希澈翻着白眼看毫无灵魂说瞎话的朴正洙,恨不得扎他的小人。


“不过现在离太阳下山还远着呢,我来给你读个故事吧?”闲着也是无聊,朴正洙随意在书柜拿起一本书,漂亮的红色羽毛书签从书本滑落到地上,掉进了书柜底下的缝隙。


“那些书我早就读过了,不好看……不如我们一起出去玩吧!”果然天性上还是个爱玩的孩子,难得有个不敬不惧他的人,金希澈很快就将他划入自己的小圈内。这是一种不需要解释,也无法解释的信任感。


“门锁了。”朴正洙趴在地上伸手去够那根羽毛。差一点,就差一点。


“区区一个门锁就想困住我?”金希澈拉开旁边的立式书柜,将里面的书都搬出来后,一个小暗门出现了。


暗门被金希澈暴力踢开的瞬间,朴正洙也终于把书签摸了出来。金希澈回头想抓他的手,看到他满手是灰举着那根羽毛哭笑不得。


“好脏啊你!还说是哥呢,自己都照顾不好。”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条手绢,细细为他擦去浮尘。“我才不是帮你,是我有洁癖,看不惯脏东西!”


“我忘了你这书签放到第几页了。”朴正洙举着书签有些不好意思。


“我不是说了吗,那些书我都看过了,这是随便放进去的……送你好了,当做是陪我玩的谢礼。”


多亏祭司之前把侍从们都叫走了,他们第一趟“私奔”非常顺利。


逃课只有一次和无数次,两年间他们每每在锁门后完成圣上交代的考题任务便通过暗门偷溜出去,有时候是去花园,有时候是去冷宫。尽管都是去过又去的地方,他们还是乐在其中。


金希澈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朴正洙大着胆子拉他进准备到宫外采购的马车,他因为嫌脏生闷气,朴正洙把他抱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身上。


由于常年习武,朴正洙的身体已经不似小时候那般瘦弱,隔着衣服金希澈能感受到背后富有弹性和力量的肌肉,而他低头看看自己还是白嫩白嫩的肉肉,捏上去软巴巴的。


于是金希澈生气的点又多了一个。


“你看,那里是卖胭脂的,那里是面铺……面铺的老板娘很好,以前还给我送过吃的。”朴正洙掀开小窗的帘子,逐个给他介绍,金希澈的注意力迅速被外头的花花世界所吸引。


“等以后有了独府,你也可以天天去玩了。”朴正洙看出了他眼里的向往。金希澈因年纪尚小,只有在重大祭祀或游行时才有机会跟随出宫,自然对外面的世界感到新奇。


“以后吗……”金希澈收回眼神,有些闷闷不乐地说:“祭司说过我命格不好,活不过二十五,而且死无葬身之地。”


“傻瓜,他也说过我生途坎坷,遇人不淑……可是你看,我遇到了你。”朴正洙抚摸着他及腰的长发,在这个时候尤其像个哥哥。“再说堂堂七皇子还会被这些话吓到吗?”


“切。”被顺毛的金希澈乖乖窝在朴正洙怀里,把弄他垂下来的几缕青丝,坏心眼地拔断了些塞进荷包。


“我从来不信他的预言,都是假的。”朴正洙环在金希澈腰间的手紧了紧,沉声道。


“唔……那我也不信。”


马车停了,车夫掀开后帘准备搬货上车,被车里的两人吓了一跳。


“傻瓜!哈哈哈哈!”看到马夫傻眼的表情,金希澈笑得前仰后翻,他身后的朴正洙则是满脸无奈地扶着,让他不至于用力过猛而翻滚到其他沾满灰尘的地方。


最后自然是兢兢战战的车夫将两人原路载回,路过宫门的时候还差点尿了裤子,生怕侍卫拦下发现他把皇子带了出去。


那天回到书房,金希澈还狠狠嘲笑了一番朴正洙在车上蹭到的白衣服上明显的灰尘印,朴正洙只得叹着气把墨水泼到衣服上掩盖起来,对祭司谎称是写字时不小心碰倒的。那是一段充满琐碎温馨日常的美好时光。


然而这样轻松的日子只持续了三年。临近金希澈十八岁生日时,大皇子南浩病逝,太子位悬空。这意味着风平浪静的现状即将粉碎,各方虎视眈眈的豺狼们又将掀起新一轮的腥风血浪。


所有人都因为大皇子的葬礼忙得晕头转向,金希澈生日那天,连平日里对他多出几份宠爱的陛下都没有任何表示。


皇宫主殿不断喧闹的夜,金希澈的内殿静悄悄的,唯有朴正洙敲响他的房门,为他送来了一碗素面。


“我试着做了,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朴正洙进房之后放下碗,将红肿的手缩进宽大的袖子里。没有人知道他偷偷在厨房试了多少次。


金希澈没有问他怎么来的,也没有问他为什么这个点可以出现在这里。他只是红着鼻子闷头吃面,大滴的泪珠掉进面里,咸淡正好。


“希澈啊,祭司想扶持三皇子上位,以后我怕是不能轻易与你见面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朴正洙像往常在书房那般嘱咐,只是想伸出去抚摸他后颈的手又缩了回去。


“破绽只露给自己看便罢,我之前提醒过你的那些,要好好记牢。”


朴正洙语调平稳地又提了几个他平日里露出的马脚,他没有吭声。金希澈不喜欢他这么冷静的样子,会显得此刻流着泪的自己尤为软弱。


金希澈甚至还没来得及与他好好道别,他就端着空碗转身悄悄地走了,就像从没来过一样。自那以后的五年多里,金希澈没再见过朴正洙,听说是被派遣到外学习,没了音讯。他有点后悔那晚没有和他说一声谢谢。


而尽管金希澈一再装疯扮傻逃避皇位争夺之战,仍躲不开皇室血脉的命运,第一次被陷害还是落到了他的头上。他相信这次下毒的陷害不过是个开端,与其游走在城府颇深的笑面虎之间天天担忧自己的安危,还不如战死沙场活得更像个男人……或者当个逃兵去云游四海,好像也不错。


于是在二十四岁生日前,他自愿随军北伐。他要告诉天下人,他金希澈就算是死也不会死在牢笼中、冤枉中、嘲笑声中……


他是如此惜命,他只为自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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